守心中一惊,忙跳下床来,将窗户开了一条缝,向外窥探。但见此时天空仍是一片漆黑,月亮依旧高挂中天,而街上有几队身穿飞鱼服的人正举着火把,陆陆续续往客栈这边赶来。
他暗呼不好,转头道:“是保安司的人。”
陆琪闻言,脸色微变,也跳下床来,将房门开了一条小缝,又耸耳听闻片刻,道:“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。他们还在楼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。”
守又往窗外看去,只见街上官兵依旧在赶来的路上,便道:“我们先跑罢。”陆琪又将房门拉开一些,探出头去,随即又回头道:“走廊尽头有个窗户,我们从那里走。”守道:“好。”
便在此时,只听楼梯脚步声响。二人更不多想,当即冲出房间,奔到走廊尽头,踏上窗台,纵身跃离客栈,落在隔壁房屋顶上,旋即发足疾奔,只顷刻间便已没了踪影。
客栈里头,三名保安司打手走上楼来,见有一道虚掩的门,心中狐疑,当下走过去,轻轻推开门。只见房间里头一个人影都没有,只是床铺、被子、枕头皆起了褶皱,似乎曾有人在那上面躺过。三人更疑,其中一人走到床边,伸手在床铺上一摸,脸色霎时大变,道:“温的,这里有人住过。”其余两人兵闻言大惊,道:“谁住过?”先一人耸耸肩道:“我又不是神仙,怎么知道?”其余两人白了他一眼,齐道:“走,继续搜!”
却说守和陆琪逃出客栈,在京城的屋顶上奔出数十丈,便即跳入一道巷子中,又狂奔数十丈,忽见右首拐角处有火光照来,又听得脚步声响,愈发临近,又听得有人呼叫:“继续搜,继续搜!把他们搜出来!你们三个,跟我到这巷子里搜,其他人,去那里和那里搜。”二人暗呼不好,瞥眼间见左首有扇小门斜掩,当即冲入,反手把门关上。
只见这是一间柴房,松柴稻草堆满了一屋子,月光从三个碗口大的窗口照进,此时柴门大门紧闭,他们却是从柴房后门走进来的。
他们轻手轻脚地往里边走去,找了一块空地坐下,默然不语。
世事当真是反复无常,上次他们初到京城时还是在驱灵门修炼,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的年轻子弟,此时再到京城,却已成了朝廷的通缉犯,在京城里只得东躲xZ,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此节,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。
隔了一会,陆琪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道:“我忘了我还有这个东西。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纸,将其铺开,随后又用手压了压纸张快要重新卷起的边缘,就这般来来回回几次,那纸张终于平整地铺在地上。
守唤出一颗小火球,将其轻轻抛到半空,火球悬停半空,昏黄的光瞬间填满整个柴房。他目光随即落在铺在床上的那张纸,不由得“啊”了一声,冲口而出,道:“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张地图?”
原来那张纸竟是整个延京的地图。陆琪笑道:“那个呼延镇的书房里放着一张,我拿走无锋剑和隐身符时也顺便把它顺走了。”守大喜,道:“妙极。”说罢坐到陆琪对面,借着火球的光,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爬行。过不多时,他便看见了“牢狱”二字。
陆琪此时也看见了监狱,将左手食指放在上面,问道:“刚才那家客栈叫什么来着?”
守道:“悦来。”陆琪的手指从“监狱”开始慢吞吞地滑行,同时目光跟着手指,目光落到哪,手指跟到哪。只顷刻之间,她的手指便在“监狱”不远处停下,不禁面露喜色,道:“没想到那家店离监狱竟然那么近。”
守往陆琪的手指看去,见她微微移了移指头,而指头旁是两个极小的字,夹在好多别的字中间。他又俯下身子,鼻子几乎贴在地图上,凝目瞪视,这才发现那二字正是“悦来”。
陆琪又开始移动手指,在地图上画出几条路线,隔了一会,她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,道:“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,在大竹坊里。”
守的目光从“悦来”移开,要往“监狱”而去,但这地图上写有各种店名街名坊名,看得他眼花缭乱,看得他双眼隐隐酸痛,只顷刻之间,目光已经迷失在这些地名的汪洋当中。
陆琪知道他要干什么,于是手指跟着移动,守余光中见陆琪出手相助,目光自然而然地跟着她的手指而去。过不多时,守的目光和陆琪的指头同时停在“监狱”二字上。
守道:“这家悦来客栈在外城南边,监狱则在内城南边。”陆琪道:“只要过了内城的南门,再往左走,就能到监狱了。”说着,手指已经回到“悦来”,又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路线,最后再次停在“监狱”二字上,又道:“所以我们最好的方案就是从南门进去。”
守道:“我看内城的大门都紧紧关着,应该是因为内城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,普通百姓不能进去。”陆琪道:“你也注意到啦。我猜正是如此,不过还有一种可能,就是我们闯京,所以他们先把内城的入口封住,这样才能将我们拦在城外。”
守叹了口气,道:“当初建造这座京城的人考虑得真够周到,城墙和房子的距离远得紧,只能飞过去,不能跳过去,否则我们进入内城的难度定然会大大降低:直接用上隐身符,然后跳过去,神不知鬼不觉,堪称完美。”
陆琪笑道:“你想和我跳过去么?”守吓了一跳,正色道:“哪里跳得过去?那距离,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丈。”陆琪吐吐舌头,道:“我开玩笑的,那距离确实远得很,只能飞过去,不能跳过去,你倒也没说错。”守道:“你还真敢想,还想着飞过去、跳过去。”陆琪笑道:“你不也敢想,不然你怎么知道那距离跳不过去,只能飞过去?”守无言以对,只好笑道:“停!跑偏了,我们还是先说说该怎么潜入内城罢。”
陆琪噗嗤一笑,随即脸色严肃起来,道:“首先我们不能浪费隐身符,至少也得留下两张,我们劫狱时各使用一张,但在那个情况下,我们就只有一到两刻钟时间救人,而且隐身符很可能在这段时间之间失效,暴露我们行踪。”
守道:“到那情况,我们就只能蛮干。”陆琪道:“不错,不过那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,所以我们必须了解监狱的情况。”
守道:“或者劫持一个了解监狱情况的人,然后叫他们带我们进去。”陆琪道:“劫持狱卒,不是不可行,但有些冒险。”想了一下,又道:“眼下我们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,能够帮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监狱的人。看来若要以最快的速度救出大伙,的确只能劫持狱卒。”
守道:“前提是我们能进入内城。”说着观察起地图来,若有所思,隔了一会,又道:“若是能混进一个能进内城的人的车里,然后让他们带我们进去,那就好办啦。”
陆琪喜道:“正是。”随后脸色忽然又黯然下来:“我们在外城都不认识什么人,内城又认识些谁?”说罢低头不语,存想了一回,双眼忽然一亮,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,拍手叫道:“守,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来京城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名伶么?”
守怔愣了一下,一时间没想起来,便道:“是谁?”陆琪道:“仙鹤子,就是唐师兄说的那个:‘即使她走了,人们还是觉得她的歌声在梁间打转,三日不绝,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。’那个名伶。”守“啊”了一声,一拍脑门,道:“想起来了!她是不是拒绝了皇上的那个名伶?”陆琪大喜,点点头道:“正是!”
这时守却面露难色。道:“可是我们现在没法找到她。”陆琪道:“不打紧,昨天我们刚走到在东门的时候,我看见了一辆像房子一般大的车,应该就是仙鹤子的车。”守奇道:“当真?”陆琪道:“不确定,但是很像很像,而且我能听到她的歌声,很像当时的仙鹤子。你没有听见么?”守讪笑道:“我当时在注意房子和城墙之间的距离。”陆琪哑然失笑。
那一晚官兵全城搜捕二人,吵得家家鸡犬不宁。守和陆琪躲在柴房里。房中稻草甚多,是以二人借着稻草藏匿自己,别人若不仔细搜寻,倒也发现不了他们。二人毕竟骑了十几天的马,追了十几天囚车队,方才又为了躲避官兵而跑了一段路,此时当真是疲累至极,即使稻草扎人,不甚舒服,竟也能互相依偎,沉沉睡去。
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守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嘎吱一声,登时惊醒过来,当即透过稻草之间的缝隙往外窥探,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两名官兵走进柴房。先头那中年男子神色仓惶,期期艾艾地道:“两位尽......尽管搜。”那两名官兵相视一眼,便开始在房中搜寻起来。
这时陆琪也醒了过来,刚要起身,这一下却让上边一些稻草簌簌滚下。守忙将她按住,向她使了个眼色。陆琪不解,刚要开口发问,但听见外头一名官兵道:“这也没风啊,稻草怎么突然掉了?”陆琪心中一惊,忙透过稻草间隙向外窥探,只见一名官兵来到守旁边。
守见那官兵一把掀开离自己只有寸许距离的稻草堆,只觉全身肌肉紧绷僵硬,心突突直跳,冷汗淋漓。便在此时,他忽又觉身旁的陆琪将什么东西塞进他手中,忙侧目一看,只见手中拿着一张隐身符。他又看向陆琪,但见她朝着自己使了个眼色,便即会意。
却在此时,二人头顶蓦地里一凉,原来盖着他们的稻草已被另一名官兵掀了开来。
那中年男人看见躲在稻草下的二人,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往后跌跌撞撞退了数步,结果不小心被门槛绊倒,扑通一声便一屁股坐在地上。那两名官兵也是诧异至极,手中稻草掉在地上,皆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。二人更是惊异,各自手中依旧攥着还未来得及用的隐身符,只觉脑中一片空白,腿脚突然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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