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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 熟悉的书房（第2页）
“光绪帝当年变法失败，连浇铸的铜元也流通了没多久。辛亥革命后，孙中山、袁世凯接连登台，民间动荡，这买卖的银元也是纷乱庞杂。北洋政府的《国币条例》出了以后，才稍稍稳定了一些。”
宋礼仁听了五姑娘的话，整个人面色瞠目，流露出不自禁地欣赏，
“时局波动，对钱庄的影响最是深远。所以宋某这些年经营钱庄，也是如履薄冰。没想到五姑娘一个年轻女子，对此也是深谙其道。”
五姑娘凝眉浅笑，轻轻拿起一枚铜币，声音婉转低徊，
“这刻有光绪元宝的铜元雕铸不易，市面上也罕有，据说是为当年老佛爷祝寿专门打造的呢。”
“没想到五姑娘见识如此广博？”宋礼仁不禁对这姑娘的身份也增了些疑问，“听说姑娘随龙爷一手打拼了无渊城的生意，看来与龙爷交情匪浅？”
“我自小流落荒野，被龙爷所救，就这样误打误撞进了商界。”五姑娘轻描淡写地说了，这其中的悲凉却非人人听得明白。
叶子晖在旁边一愣，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五姑娘的身世。短短一句话，却让叶子晖深深触动，也对五姑娘更充满了好奇。
“姐姐，原来你是孤儿？真看不出来啊。”
宋礼仁对这姑娘的神秘更加疑虑，其实更多的是那种内心莫名的熟悉感，更何况这姑娘眉眼间与宋夫人又如此相似。他想更了解这个姑娘，于是对宋书文说道，
“文儿，既然五姑娘有意和钱庄合作香粉生意，你便好好和她谈谈。”
“其实文儿也想过，五姑娘的香粉的确并非庸脂俗粉，它高贵典雅，是贵妇太太们最喜爱的。只是这城里的名媛，实在不多…”宋书文抚了抚眼镜，依旧是那副斯文模样。
“大少爷留过洋，当见过洋人的香水是如何流传在海外的。近些年，洋人在国内占领租界，售卖洋货，很多连见都没见过的洋货为何能一路畅销呢？无渊城的人，当年连胭脂用的都不多，更何况香粉？更何况大少爷也不想钱庄的生意局限在南宣城吧？”
“五姑娘的意思是……？”
“越是空白的生意，越有开拓的空间。宋家又不是做偏门的，光明正大设厂做香粉，又有钱庄依托，龙爷又将开拓自己的码头和航线，到时候大少爷既可以将香粉流通至各城各地，也不必再受胡一峰一个人的制约，不是绝佳之选？”
她侃侃而谈，连宋礼仁都不禁一惊，此女果然非等闲之辈。
“五姑娘所言也有些道理。如今朝局动荡，南宣城很多生意也开始凋零，钱庄也正考虑着做些什么，带动南宣城的再度发展。”
芳儿天真无邪地抚掌娇笑，
“太好了，到时候漕帮也得看咱们脸色。哥，咱们在南宣城也做做这香粉？”
宋书文也笑了，
“五姑娘巾帼不让须眉，在这各省城的生意场上，还鲜有女子能像五姑娘这般，有机会我也得像你多请教。”
“哎…别有机会了…哥，你来看看这香粉…看这个…还有那个…这味道啊，那些小姐太太们肯定喜欢！”
芳儿拉着五姑娘，把她带的几盒香粉拿出来，摆在桌上，挨个打开盖儿轻嗅，人也仿佛更加心旷神怡。
“子晖，你也来看看。”芳儿唤着叶子晖。
叶子晖一直在门口一侧呆望着五姑娘的举动，看着她颦笑间的抬手投足，那神韵，寻遍他画过的无数女子，也无一人有她这般的绝尘独立，既有入世的风韵，又带着出世的淡雅。
芳儿见他神色迷离不知道思路又游走到哪里了，于是拉扯他的衣袖，
“子晖，你看，这盒，和五姑娘给我的人间芳菲比起来怎么样？”
“简直是倾国倾城。那天你不是在五姑娘那儿看了半天了嘛！”
“哎呀，就是喜欢这香粉嘛！姐姐，明天你来学堂吧，学堂的姑娘肯定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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